2016年3月30日 星期三

注意:舉手投足使大腦起變化

生物在生理結構上基本上是左右對稱的,人亦一樣,外觀上更如是。外觀、相貌若不對稱,會顯得醜陋。對稱是人的重要審美觀。可是人又分為右撇子、左撇子,要麼善於用右手右腳,要麼善於用左手左腳,沒有天生左右自如的。現代的父母都知道,對於子女之左撇右撇,不要強行干預,因為這由大腦先天決定。強拗的瓜不甜,順其自然好了。

可是事實證明,經過訓練、鍛練,不善於使用的左手左腳或右手右腳,是可以運用得很好的,甚至有超越於另一手腳的例子。我也有這方面的經驗。

我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開始使用電腦,主要用作文字處理,這是由執筆改用鍵盤和「老鼠」的過程,一個逐步過渡的過程。開始時,執筆的工作為主,鍵盤和老鼠為輔。這時,右手的負擔很重,執筆和捉老鼠都用右手,不斷轉換。這很不合理,效率不高。我於是逼使自己兩手分工,右手管筆,左手管老鼠。當初真困難,左手要移動老鼠去控制鼠標在屏幕上遊動,還要用手指分管老鼠的左右鍵。堅持下來,運用自如了,如今用電腦工作時幾乎完全不用執筆,但老鼠的活動範圍仍然在桌面左邊。有人使用我的電腦,伸出右手會發覺落個空,原來老鼠趴在左邊。

我擦牙也用左手。一次去看牙醫,牙醫說我擦牙太用力了。這使我更加自覺用左手擦牙,讓動作輕一些、慢一些。

知道不靈活的左肢可以經過練習靈活起來,同年輕時踢足球的經驗有關。絕大多數人踢足球都是「單蹄馬」,只有一只腳去踢。有些人則可以左右開弓,這讓我很羡慕,於是也練習以不大聽指揮的左腳去踢球。漸漸,左腳管用起來,儘管不如右腳,有需要時,也可以射球傳球。

後來愛上了中樂,學習拉二胡,這如練習所有樂器一樣,必須左右手都用上。原來以為不靈活的左手,得承擔更重要的分工。拉二胡時左右手各司其職,動作不一樣,須要協調而不必統一。若要求左右手的力量、靈活性都一樣,難度更大,打揚琴就要這樣。一位打揚琴的朋友為了使左右手均衡,對左手的自覺鍛練更「苛刻」。一次一起吃飯,見到他用左手執筷,靈活自如,問他是左撇子嗎?答曰不是,這是為了鍛練左手而多年來以左手執筷的結果。

留意一下身邊,一定可以發覺類似的事例。日常用具幾乎都是為右撇子而設計的,如剪刀、雪櫃門等 等,左撇子要不斷練習右手,有人用右手拿剪刀,有人為了減少都別人「左右交戰」而用右手執筷。足球場上的左腳球王美斯,成名後努力練習右腳不懈,如今經常可以見到他出敵不意地以右腳建奇功。

讓我最佩服的是蘇州已故書法家費新我,他的右手因為傷病不能執筆之後,改用左手書寫,竟然創造出別具風格的書體來,書藝與名聲都更上層樓。後來提到費新我的書法,人們都只會知道他以「左筆」署款的字。

以上談到的,其實都是表面現象,關鍵在於,負責指揮手腳的大腦起了變化。

美國曾有科學家找來一批小提琴演奏者,用儀器測量他們大腦皮層中負責處理左手信號的區域,發覺明顯大過不演奏小提琴的對照組成員,顯示大腦發生了「實質性的物理變化」。另一個實驗更令人驚訝:主持人找來一批沒有彈過鋼琴的人分作兩組,都要在五天裡學習彈奏一首簡單的樂曲;每天練習兩小時,一組要彈琴,另一組不彈,只要坐在鋼琴前對着琴鍵默想怎麼彈。最後對大腦的檢測發現,兩組人的腦譜圖發生了同樣的變化。

大腦是人體最神秘的器官,它的可塑性遠比人們想像的巨大。隨着高科迅速發展,我們的生活方式正在發生急劇的變化,這一切對人類這個物種的大腦──包括它的思維方式──會產生怎樣的影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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