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8月6日 星期二

「我們來了,我們見到了,我們……。」

We came, we saw, we ....
美國前國務卿希拉莉有這樣的名句:「我們來了,我們見到了,他死了。」這是她知道利比亞前強人卡扎菲被反政府軍打死之後說的。這話不管是沖口而出,還是經過計算之後發表的評論,都反映了美國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,以及君臨天下的氣熖。

看了這話,不少人會想到凱撒大帝更廣為人知的名句:veni, vidi, vici (I came, I saw, I conquered; 我來了,我見到了,我征服了)。凱撒多次在征戰中以這句話來宣示勝利,宣示他大軍之所向披靡,也宣示個人的霸氣。

希拉莉稍作收斂,把「我」改為「我們」,「征服」更不敢說了。但她可能比凱撒更得意,因為凱撒的征戰要付出沉重的傷亡代價,而美國人殺掉卡扎菲、推翻他的政權,不損一根毫毛,只花了錢。美國向利比亞的反政府軍提供「非致命」武器,我出錢你出命,讓痛恨卡扎菲的利比亞人賣命去;美國人頂多出動飛機,用火箭遙距襲擊。

經過越戰,經過伊拉克、阿富汗之戰,再由於美國國力下降而「聰明」武器不斷改良,美國再不敢輕言出兵了,改而出「橫手」。利比亞的模式於是又用到敘利亞去,也是通過向反對派武裝力量提供武器,企圖推翻美國不喜歡的阿薩德。這個模式如果繼續奏效,很可能成為美國對外干預的新模式。伊朗會不會是下一個目標?還是哪一個脫離前蘇聯而對美國不賣帳的國家?

這樣做據說是要推行民主。可是不見得哪一個經歷了長時間內戰,在以牙還牙的戰爭中拼死相爭之後的國家,可以順利向西方式的民主過渡。

在一些接受現代文明洗禮不久、而長期陷入內戰的國家,也是受外國在背後支持的內戰,就有更可怕的演變,成為原始的殺戮。在非洲,這樣的戰爭無休無止,幾乎已被外部世界遺忘了。美國《外交政策》月刊刊登過一篇長文,由長期駐非洲的記者JEFFREY GETTLEMAN 論述戰爭在非洲的異化。這篇題為〈非洲無休止的戰爭〉(Africa's Forever Wars )的文章說,你要叫這是戰爭也可以,可是事實上,如今很多非洲國家的戰爭已不關乎意識形態,不是為了自由、解放,不是為了攻城、掠地,而只是作為一種生活形態存在,拿槍的猶如動物世界的獵食者,獵食、殺人、強暴是生存方式之一。

這相信是敵對不斷升級之後的「終極版」,這時,什麼公義、公平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把對手打倒,讓體內因極度亢奮而積累的情緒得到發洩。理性在這個時候已蕩然無存。

香港距離利比亞、敘利亞、非洲都很遠,很難想像會打起那樣的戰爭來。可是,那種在互相挑衅下不斷升級的對抗正在發生,不斷螺旋式上升。挑衅的背後,可能也有某種力量在操控。

戰爭上有所謂「戰爭邊緣政策」,就是在不斷以威嚇手段壓向戰爭邊緣,企圖嚇倒對手。這要冒上真個打將起來的風險,經常,這風險是沒有認真考慮過的,沒有考慮過對方的底線,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底線。事實上,群眾運動的旗手們都過高估計了自己對群眾力量的控制能力。這力量會像洪水暴發而至,沒有人可以駕馭。

提防這樣的後果:「我們來了,我們見到了,我們死了。」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