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7月19日 星期四

歐洲該對穆斯林感恩

多哈的伊斯蘭藝術博物館,貝聿銘的設計,融合不同文化
全球化的步伐一波比一波快。第一波,時間以萬年、十萬年計;第二波,以千年計;到第三波,就以百年計了,這是指由公元約五零零年起到約一八零零年止的一千餘年。

在中國,這個階段約自南北朝起,至清朝乾隆去世後的嘉慶年間,期間波闌起伏,跌宕連綿。魏晉南北朝之後,中國有過隋唐之盛,又有過五代十國之低迴,然後有宋代繁華之興起;到元朝劇變之後,復有明朝之建樹;清朝取而代之,亦曾有過康雍乾之輝煌。中國這個階段的成就,包括各方面發明創造,通過陸續建立起來的陸海交通渠道,大量向西傳播到中東和歐洲去。

在中東地區,伊斯蘭文明興起。公元七世紀,伊斯蘭教在阿拉伯半島創立,揭開了阿拉伯歷史的新篇章。嗣後約一千年裡,伊斯蘭風暴席捲西亞、北非、中亞、西南歐。這時期的歐洲,經受了中世紀黑暗時期的煎熬、文藝復興,再迎來啟蒙時期的洗禮,到了十六世紀,才以崛起的姿態,走向世界。

對於這個時期阿拉伯人和歐洲人對世界文明作出的貢獻,恩格斯曾這樣比較:「阿拉伯人留下十進位制、代數學的發端、現代的數字和煉金術;基督教的中世紀什麼也沒留下。」

這一千多年間,東方對歐洲文明影響之深遠、之巨大,難以估量。而對此,世人仿佛茫然,好像沒有發生過。英國學者 John M. Hobson 針對這種失憶和無知寫了《西方文明的東方起源》(The Eastern Origins of Western Civilization)一書,以大量事實指證了「認為西方純粹是靠自己與生俱來的優越稟賦和特性,創造了現在的成就」的謬誤。書中泛舉了各方面的例證,從數學、科技、天文、航海、印刷、軍事到哲學等等。

書中指出:「雖然中國在十一世紀時似乎經歷了文藝復興,但穆斯林的開創性貢獻對於歐洲的知識財富來說更為關鍵。」在中世紀,伊斯蘭文明進行了「百年翻譯運動」,大量翻譯希臘文獻,把希臘古代典籍完整保存下來,並進行了批判繼承。加上對波斯、印度、中國文化的吸收,穆斯林創造了新的知識體系,巴格達處成了當時的全球經濟中心。至公元一零零零年後,歐洲人越來越多地把伊斯蘭的科學成就翻譯為拉丁文,為後來的歐洲文藝復興提供了指路明燈。

伊斯蘭教對歐洲的影響有一點特別值得注意:它提出了人是自由和理性的代表的思想,而這後來成為現代歐洲思想的主題之一。它涉及人的獨立判斷,認為「科學探究只有打破宗教教條才能實現,並且只有基於合理的根據才能證明上帝的存在」。這些思想與那些激勵馬丁路德和新教宗教改革的思想極為相似。歐洲文藝復興之後,歐洲思想家能夠越過神權統治的禁錮,邁向個人主義和科學革命,與伊斯蘭文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。

美國前總統尼克遜因而在《只爭朝夕》(Seize the Moment)一書中指出:「當歐洲還處於中世紀的蒙昧狀態的時候,伊斯蘭文明正經歷着它的黃金時代……幾乎所有領域裡的關鍵性進展都是穆斯林在這個時期裡取得的……當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偉人們把知識的邊界往前開拓的時候,他們能眼光看得還遠,是因為他們站在穆斯林世界巨人們的肩膀上。」

然而,隨着西方文明興起並向全世界擴張,人們對歷史失憶了,出現了歐洲中心論。這至今左右着很多人的思想。

(西方不敗?東方不敗?,十之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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